面臨COVID-19的威脅，人們可能關心的是疫苗預防可能導致住院或更糟的嚴重疾病的能力。許多疫苗都能很好地完成這一關鍵任務，包括Johnson & Johnson和AstraZeneca的疫苗，它們基于基因工程流感病毒，以及Novavax尚未授權的蛋白疫苗。但是，對于試圖阻止一場全球流行病的公共衛(wèi)生專家來說，阻止哪怕是溫和的感染也是至關重要的，尤其是在造成了數(shù)十個國家病例激增、傳染性極強的Delta病毒變種的背景下。根據(jù)這一標準和新的研究，來自Pfizer BioNTech和Moderna的mRNA疫苗脫穎而出。斯克里普斯研究轉(zhuǎn)化研究所的醫(yī)生科學家Eric Topol說:“并非所有COVID-19疫苗都是一樣的。很明顯， mRNA疫苗在預防感染方面非常有效?！苯?，研究人員在 Science上發(fā)表了題為“ The overlooked superpower of mRNA vaccines”的論文。
mRNA，中文譯名 “信使核糖核酸”，是由DNA的一條鏈作為模板轉(zhuǎn)錄而來的、攜帶遺傳信息能指導蛋白質(zhì)合成的一類單鏈核糖核酸。以細胞中基因為模板，依據(jù)堿基互補配對原則轉(zhuǎn)錄生成mRNA后，mRNA就含有與DNA分子中某些功能片段相對應的堿基序列，作為蛋白質(zhì)生物合成的直接模板。mRNA雖然只占細胞總RNA的2%到5%，但種類較多，并且代謝十分活躍，是半衰期較短的一種RNA，合成后數(shù)分鐘至數(shù)小時即被分解。與傳統(tǒng)疫苗相比，mRNA疫苗生產(chǎn)工藝簡單、開發(fā)速度快、無需細胞培養(yǎng)、成本低，因此備受追捧。
Adeel Butt，是退伍軍人事務匹茲堡醫(yī)療保健系統(tǒng)的流行病學家和傳染病專家，也在卡塔爾的威爾康奈爾醫(yī)學院工作。他這樣說：“說服世界各國政府批準COVID-19疫苗的大型臨床試驗，主要著眼于那些疫苗可以阻止有癥狀的疾病和嚴重到足以導致住院或死亡的疾病的能力。預防所有感染，包括那些根本沒有癥狀的感染，是“一個被忽視的終點”。然而，阻斷感染的傳播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上周，Butt和他的同事發(fā)表了一些極有力的證據(jù)，表明mRNA疫苗可以做到這一點。他們比較了超過 5.4萬名尋求SARS-CoV-2檢測結果呈陽性的退伍軍人，和同樣數(shù)量的檢測結果呈陰性的退伍軍人，按年齡、性別和合并癥對每個陽性和陰性病例進行了匹配。他們在內(nèi)科學年鑒報告上稱，根據(jù)每個參與者的疫苗接種狀況，他們計算出 Pfizer和Moderna疫苗在預防SARS-CoV-2感染方面的有效性分別為 96%和98%。
Qatar的一項研究本月發(fā)表在了 Nature Medicine雜志上，使用了類似的方法，表明了兩種Moderna疫苗在預防任何變異病毒的無癥狀感染方面，有效性為 92.5%。接種疫苗對Alpha變異病毒感染的有效率為 100%，對Beta變異病毒感染的有效率為 96.4%。
美國的一項研究采用了不同的設計方法，每周測試近 4000名一線工人，不管他們是否有癥狀。研究人員在《發(fā)病率和死亡率周報》中報告說，完全接種Pfizer 或Moderna疫苗對任何感染的有效性為 90%。在一項針對 2.3萬多名英國醫(yī)護人員的研究中，他們每兩周接受一次檢測，其中大多數(shù)人接種了Pfizer疫苗，疫苗對感染的有效性為 85%。
以上這些研究是在Delta變異傳播之前進行的，目前還缺乏真實的無癥狀感染數(shù)據(jù)。但實驗室研究顯示，mRNA疫苗也可能抑制無癥狀的Delta病毒感染。上周，紐約大學和耶魯大學各自的研究小組發(fā)布了預印本，分析了Pfizer和Moderna疫苗接種者的血清。這些疫苗產(chǎn)生的抗體對Delta變種的效力幾乎沒有喪失。
Topol指出：“英國上周在 《新英格蘭醫(yī)學雜志》上，報告了他們通過大量的實際研究發(fā)現(xiàn)，在預防Delta變種引起的癥狀感染方面， Pfizer疫苗優(yōu)于Astra Zeneca疫苗。Delta變種感染在該國下降了 21個點，從 88%到67%。這種巨大的差額可能轉(zhuǎn)化為更好地抑制傳播，而不僅僅在減少住院和死亡方面?！?/span>
6月初， Saarland大學免疫學教授 Martina Sester發(fā)表了關于混合不同類型COVID-19疫苗的研究的預印本，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經(jīng)過嚴格的同行評審，這項研究的結果現(xiàn)已發(fā)表在Nature Medicine雜志上。德國疫苗接種常設委員會也收集了這些結果，該委員會現(xiàn)在建議對包括60歲以上的成年人進行聯(lián)合疫苗接種。由Martina Sester領導的研究小組發(fā)現(xiàn)，一劑AstraZeneca疫苗和第二劑Pfizer疫苗接種者的免疫反應明顯強于兩劑AstraZeneca疫苗接種者。
這項研究旨在確定 216人在完成一系列疫苗接種兩周后的免疫反應強度。研究對象都是在春季由Saarland大學醫(yī)學中心的職業(yè)醫(yī)務人員接種的。研究隊列的一部分被給予兩劑AstraZeneca疫苗或兩劑Pfizer疫苗;其余的受試者在9到12周的間隔時間內(nèi)每種疫苗注射一劑，這就是所謂的“ 混合-配型”疫苗。試驗隊列中的其他幾名成員服用了兩劑Moderna疫苗或AstraZeneca和Moderna疫苗的組合。Martina Sester解釋說：“早在3月份，在沒有相關臨床試驗數(shù)據(jù)的情況下，疫苗接種常務委員會就不得不推薦異種疫苗接種方案，因此迫切需要我們的實驗室進行這樣的分析。除了檢查接種對象產(chǎn)生了多少冠狀病毒抗體，我們還確定了中和抗體的有效性?！?/span>
抗體生產(chǎn)水平分析顯示， AstraZeneca和Pfizer聯(lián)合疫苗，或雙劑量Pfizer疫苗的效果明顯高于AstraZeneca雙劑量疫苗。該團隊發(fā)現(xiàn)，服用AstraZeneca和Pfizer組合疫苗或雙重Pfizer疫苗的人，血液中的抗體水平大約高出 10倍。Martina Sester說:“當我們研究中和抗體時，我們發(fā)現(xiàn)這種組合策略實際上產(chǎn)生了比兩倍劑量的Pfizer略好一點的結果?！毖芯啃〗M還觀察了兩種不同類型的T細胞——在人體免疫系統(tǒng)中發(fā)揮重要作用的白細胞。輔助T細胞有很多功能，包括激活抗體的產(chǎn)生。殺傷T細胞的作用是摧毀那些被病毒感染的細胞。殺傷T細胞在預防嚴重的COVID-19疾病尤為重要。
AstraZeneca和Pfizer疫苗組合，和Pfizer雙疫苗在產(chǎn)生兩種類型的T細胞方面明顯更有效。殺傷T細胞的產(chǎn)生在接受異種疫苗接種的實驗對象中較為顯著，這與中和抗體的研究結果一致。Martina Sester說：“這提供了相當驚人的證據(jù)，表明雙倍劑量的AstraZeneca疫苗無法像其他兩種疫苗接種方案那樣強烈地調(diào)動人體的免疫反應。然而，這并不意味著接受雙倍劑量AstraZeneca的患者對病毒的防護水平不足。其他國家的臨床試驗和疫苗接種運動的成功顯示了AstraZeneca疫苗的高水平有效性。但它確實表明，第二劑AstraZeneca不能激發(fā)這種疫苗中實際存在的全部潛力?！?/span>
許多科學家也表示mRNA疫苗在預防感染方面優(yōu)于其他疫苗，因為它們產(chǎn)生大量的 病毒阻斷抗體，稱為 nAbs。在臨床試驗中，七種主要疫苗中每一種產(chǎn)生的核糖核酸水平與它們預防疾病的能力之間存在緊密聯(lián)系。mRNA疫苗和Novavax的兩劑疫苗在nAbs和保護作用方面都名列前茅。愛丁堡大學的免疫學家Eleanor Riley說:“新的證據(jù)表明，抗體對阻斷感染和防止病毒進一步傳播特別重要。”
Fred Hutchinson癌癥研究中心的疫苗學家 Larry Corey補充說:“mRNA疫苗以一種似乎比其他一些方法更好、更強的方式武裝了免疫系統(tǒng)?！北M管沒有人知道原因。一些人說，mRNA疫苗的表現(xiàn)表明，它們應該在較貧窮的國家被廣泛推廣。迄今為止，這些國家主要依賴阿斯利康、俄羅斯和中國的疫苗。Corey說：“關于mRNA疫苗，這里有一些特別的東西。讓我們接受這一點，并考慮將其轉(zhuǎn)變?yōu)楣舱??！彼卮贈Q策者把這些有效的疫苗……送到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國家。
但 薩斯喀徹溫大學疫苗和傳染病組織的病毒學家 Angela Rasmussen并不認為世界上較貧窮的地區(qū)可以依賴mRNA疫苗，Pfizer和Moderna顯然更愿意將疫苗賣給有能力支付費用的國家。其它那些獲得批準的疫苗對嚴重疾病和死亡也非常有效。比如一種效果很好的腺病毒疫苗仍然比你永遠無法獲得的mRNA疫苗要好得多。
未來的mRNA疫苗技術可能成為一種疫苗為多種疾病提供保護，從而減少針對普通疫苗所需的注射次數(shù)。除疫苗外，癌癥研究甚至還使用mRNA來觸發(fā)針對特定癌細胞的免疫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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